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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歌:王志冲:书写他的钢铁人生

2015年08月04日13:03 来源:《新民晚报》 关联作家:王志冲 点击:


今年80岁的王志冲是中国翻译家协会会员、作协会员,一位具有钢铁般意志的作家,人称翻译界的“保尔·柯察金”。


王志冲是个地道的老上海,住在上海一普通小区。鹤发炯目的他,虽年少残疾,却从不自怨自艾。他至今出书60余种,译作《活生生的保尔·柯察金》获华夏优秀图书二等奖;《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新译本,1998年起,上海译文出版社先后推出精装本、名著必读本等五种版式。继翻译了《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书信集》《活生生的保尔·柯察金》后,今年5月底,王志冲又推出了新书《奥斯特洛夫斯基传》。


一场疾病 不愿服输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是一位既瘫痪又失明,但自强不息、攻坚克难的作家,长期以来,王志冲都视其为生活楷模。“我写《奥斯特洛夫斯基传》,奉献给读者,或许能引发他们深思,激起豪情,在成长、立志、开创、拼搏、冲刺的进程中,吸纳正能量,增强凌云志。让高远的人生目标更为清晰亮丽,迟疑的前行步履变得坚定刚毅。”其实,王志冲一路走来,他的坚强、自信、独立、乐观的人格魅力,已经感染了不知多少人。


走进他的家,感觉有点小,一张双人床占据了大半空间,旁边摆放着张小方桌,由于身患强直性脊柱炎,王志冲除了手、肩膀和脚踝的关节能动,其余部位已完全僵直,也不能走路。“以前我是平躺着写,现在我就是‘站’在这里写作的。”在这张小桌前,王志冲回忆起了他的往事。


15岁时,王志冲突患强直性脊柱炎,病情在短短的几天里急速恶化,很快就不能下地走路。面对突如其来的恶疾,王志冲不得不中断学业。之后的两年,对他而言,是痛苦的回忆。病发时,他经常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中度过,似醒非醒地僵卧,双腿断续抽搐,牙关紧咬,接近虚脱。情况稍好时,病卧在单人铁床上的他每天都举着小圆镜看周围的景来打发时间。因为身体僵直无法转头,手边的一枚小圆镜是他观察外界的主要工具。


在母亲的关爱、邻居的帮忙陪伴下,王志冲度过了最艰难困苦甚至存在死亡危险的700多个日夜。“难道就这样躺着等死吗?”倔强的他不肯服输,开始试着躺着“读书”,但在病痛的折磨下,他的情绪开始沉郁,精神也濒于崩溃。他说,当时的自己,走到了人生之路的十字路口。


一本译著 改变人生


至今,王志冲都无法忘记恩师汤老师,他的到来改变了王志冲的生活,他来看王志冲,带来了几本书,其中就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读完这本书,王志冲被保尔·柯察金感动,保尔成了他的偶像。“残疾不代表要放弃!活着,就要抓紧每分每秒!”王志冲的心中一直有个文学梦,卧病在床后虽不适宜搞文学创作,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让王志冲重拾了信心:“我可以尝试文学翻译”。于是,他逼迫自己跟“上海俄语广播学校”学俄语。


跟着广播学校自学的两年,是王志冲最苦,却最踏实的两年,因为他有了目标。王志冲只能仰天躺在床上,用双手举着书看,手酸了,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收音机老,音质差,听不清楚发音,他就一天听三遍,温习、辨识,边念边写。碰到不理解的地方,他就写信向广播学校的老师求助。寒冬腊月,王志冲把手套在棉袄袖子里看书写字;盛夏酷暑,他就赤膊躺在草席上做习题。一本俄华辞典半竖地斜搁在流着汗的胸前,天长日久,辞典的一角被汗水洇湿泡烂。后来,王志冲可以查原文辞典了,又重又厚的大开本辞典搁在胸口上吃不消,就拆为三册……两年后,王志冲经过考试,拿到了结业证书,走上了翻译之路的第一步。


1957年,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夫人来上海作报告,他有幸被接见,还得到了夫人签名的全套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珍贵照片。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加倍努力,学习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意志,书写自己的“钢铁人生”!1962年,王志冲的第一本译作《第一个劳动日》出版。这不仅为他积攒了翻译经验,更为他增添了信心。1998年,他又翻译了27万字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新译本),以及季尔·布雷乔夫的阿里萨系列科幻小说等。


对王志冲而言,荣誉、名声从来就不是他追求之物,在面对“译界的保尔·柯察金”的赞誉时,他只是一笑而过。聊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再三声明:“我既不是最早的译者,也不是唯一的译者。”2010年底,他翻译的多达80万字的《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书信集》问世。这是迄今为止收集奥斯特洛夫斯基书信最全的作品,共收入跨度长达22年的书信636通,绝大部分系首次翻译。


一个愿望 一生写作


王志冲说,今年对他而言,是“福有双至”。他和郑懿的老两口之家入选了100户“海上最美家庭”。“那是表扬我妻子郑懿50多年来对我这个重残者的悉心照料和全力襄助,使我能比较顺利地出书几十种。是白发苍苍的我叨了苍苍白发的她的光。”王志冲还获得了全国自强模范称号。“喜事,无形中给了压力,也给了我激励。”王志冲说,他将继续读书充电,继续研究《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及相关资料,希望有所发掘。“只要还剩有一点精力,就要继续做些有益于人民的事,不虚掷时光。”我问王志冲的座右铭是什么,他说了简单的10个字:“重残而不废,自学以致用。”


尽管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但王志冲并没有停止翻译和写作,床头的小台灯和高高垒起的书陪伴着他,成就了一本又一本著名的译著。“我还有很多故事要写,要像保尔一样抓紧一分一秒地活着。”王志冲说,他始终牢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一句话:“必须抓紧时间生活。一场暴病,或者一次横祸,都可能使生命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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