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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文学的再诠释——读巴金《寒夜》

2019年04月24日17:34 来源:思南读书会 作者:思南读书会 点击:

陈思和

今年正逢巴金先生《寒夜》创作完成七十周年。12月3日,思南读书会特邀巴金研究的权威学者陈思和与青年学者周立民,带领读者深入《寒夜》的世界,重读这部二十世纪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

 同构绝望与光明的复杂化叙事

陈思和向读者率先提出了围绕《寒夜》的两处值得深入思考的逻辑。1944年巴金起笔《寒夜》的写作,那一年巴金也正值与其恋爱八年的萧珊结婚。现实幸福生活的映照下,巴金为何却依然以绝望的笔法写出了《寒夜》中家庭破碎、夫妻分离、甚至生离死别的故事?然而在早年被巴金定调于体现对个人前途、家庭社会的绝望的《寒夜》,在多年以后巴金自己重读这部作品时又为何转变了对《寒夜》的看法,认为:“充满力量和光明”?对此,巴金自己没有任何解释。

 陈思和把《寒夜》放回到了巴金的创作历程中,为读者们提供了一个纵向的解读范式。陈思和认为,在巴金早期的文学创作中,作者的思想倾向很容易把握。例如巴金在《家》《春》《秋》中,塑造了善恶鲜明的三代人:封建大家长形象的高老太爷、好坏参半的父辈形象以及以“觉慧”“觉新”为代表的纯真第三代人物。陈思和指出,在巴金创作的后期创作中,《憩园》《第四病室》和《寒夜》的主题则趋渐复杂,而《寒夜》最具复杂性。

陈思和

《寒夜》中的丈夫汪文宣和妻子曾树生本是自由恋爱为基础建立的家庭,但由于婚后汪文宣的社会地位逐渐边缘化和曾树生渴望追求高层次的生活享受产生冲突,最终曾树生选择舍弃了孩子和丈夫离家出走,汪文宣在绝贫困交加中死亡。初读后,读者普遍都会对人生境地悲惨的汪文宣产生同情,但陈思和引导读者们换位进行深度思考,理解“曾树生离开汪文宣的合理性。” 巴金笔下被家庭困住脚步进而转向追求个人自由的汪文宣,似乎也彰显出了希望与光明的力量。陈思和结合巴金的个人思想主张谈到,持有“无政府主义”观点的巴金一向鼓励女性独立,追求个人幸福而不被家庭所拖累。但在《寒夜》中,巴金却不忍心正面地把本应充满温情的家庭处理为束缚女性自由的牢笼,因而叙事的终点停在了决意出走的汪文宣有意回归家庭。

 

周立民

“中年危机”的自我隐喻

陈思和进一步阐释,巴金在写作中所呈现出“犹疑和绝望”其实是巴金人生历程中的“中年危机”心理投射。三十年代的巴金无疑是具有着充沛的精神力量,正如巴金曾写下“我不怕……我有信仰!”等宣泄内心的语言表达。随着时局变迁,巴金内心的力量也发生了改变。陈思和指出,“在抗战以后,巴金表面的信仰还在,但对信仰的热情却消失了。在《寒夜》中,写汪文宣生命之火的慢慢熄灭,也是巴金在追悼自己理想的消亡。”

 青年时的巴金曾得过肺结核。在陈思和看来,巴金在早期的写作中,尽管也同样写道因肺病而死亡的人物,但这些人物都充满着力量,甚至“肺病成为了一个英雄的标志。”而《寒夜》中,巴金写汪文宣得了肺病却生命黯然消逝,也正是巴金对自我心理的剖析。在巴金的文学创作历程中,笔下的人物有他真实的自我存在,人物的命运安排亦是对作者本人“精神轨迹的描述”。

 年轻时笃定而充沛的精神信仰逐渐消失,人到中年的巴金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巴金将自身的迷茫寄寓在了文本之中,将复杂的创作心理留给了读者去解读。而迷茫也正是文学作品的魅力所在。陈思和也鼓励读者们自主地细读文本,形成多元的解读思维。

现场读者

读者提问

嘉宾为读者签名

 

现场:郭 浏

撰稿:关 玥

摄影:迟 惠

   杜湘涛

编辑:黄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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