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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打磨钻石一般打磨中华创世神话史诗作品,这样的创作“也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2018年05月07日14:20 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施晨露 点击:

“岁月有起始,时光有开端,生命有源头,文明有发祥,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最初……是不是有一把万能的钥匙,可以把通向远古的大门,一扇扇打开,是不是有一条通幽的秘道,可以引我们追根寻源,抵达浩瀚世界的尽头,找到中华文明的起锚之港……”经过近一年埋首创作,“开天辟地——中华创世神话”文艺创作和文化传播工程中的史诗部分创作,呈现出了第一稿的完整面貌。上海作协副主席、诗人赵丽宏《序:追溯文明之源》拉开了上海诗人们以现代精神回溯历史源头的大幕。在超过7000行、9万字的新诗和将近1500行、2万字的古体诗面前,诗人们感慨,于上海诗坛乃至全国诗坛,以如此规模、阵容进行神话题材的集体创作,“也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据悉,“开天辟地——中华创世神话”史诗创作还将陆续进行其他文学门类的转化,以更丰富的文学手段,广泛、持久地传播中华创世神话,填补其文学表达的空白。

集合上海诗坛中坚力量,新诗古体诗同步创作

虽说目前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中华创世神话史诗”第一稿,但在这第一稿背后,却是经过了无数次打磨乃至推倒重来。上海作协党组书记王伟记得清楚,去年4月,“开天辟地——中华创世神话”文艺创作和文化传播工程全面推进,史诗创作提上日程。首先要确定的便是诗歌的体裁形式,以当时已初步定型的文学本为基础,史诗版择定了33个故事,定下长篇叙事诗的体裁方向。鉴于这一题材的史诗创作无先例可循,考虑采用新诗和古体诗两种不同样式同步创作,进行多样化尝试,也为后续转化预留更大空间:新诗版本,后续可向朗诵、音视频方向延伸开发;古体诗版本,后续可向配画、配书法碑刻等方向延伸开发。

新诗创作由上海作协诗歌委员会牵头,除了张烨、杨绣丽、徐芳、缪克构等4位主任、副主任直接组织和参与创作外,其余5位成员也是擅长大型题材创作的上海诗坛实力派;古体诗创作由上海诗词学会担纲,10位成员都有较为丰富的古体诗创作经验,既有深厚学养的大学教授,也有热爱古诗词的“80后”年轻诗人。

“样本先行,研讨伴随”,是这次特殊的集体创作最初定下的原则。中华创世神话时间跨度大、背景庞大、人物众多,参与创作的诗人们在领受任务后随即投入了熟悉文学本和其他素材等前期工作。大家广泛搜集相关资料,参考各种史诗的创作手法和风格,包括西方史诗代表作《伊利亚特》《奥德赛》,作家以特定观念、目的编著的“文学史诗”,如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和约翰·弥尔顿的《失乐园》等;“开天辟地——中华创世神话”文艺创作与文化传播工程的5场创作研究系列辅导讲座,诗人们一场不拉,渴望从文化层面深入理解中华创世神话的内涵。

集体创作必须考虑到作品风格、样式基本一致,各个神话故事因其内容丰富性等不同造成也创作难易不一,两个创作团队成员都各自挑选了一个题材先行创作,没想到就是这实验性的“样本”,军旅诗人薛锡祥满怀激情地为“大战蚩尤”写下了洋洋洒洒千行诗,有骨有肉,但考虑到作品的整体平衡性,还须忍痛割爱。这样的事例还有不少,在创作中,每位诗人的个性都得到了发挥和张扬,同时,大家也服从于整部作品的大局,尽量呈现体裁与风格趋向一致的作品。

当代人写给当代人读,现代意识丰满人物形象

去年9月,“开天辟地——中华创世神话”史诗创作的上海诗人和部分评论家奔赴古城绍兴采风,在会稽山中的大禹陵前,过去很少一同展开交流活动的新诗诗人与古体诗诗人们感慨,“是神话把我们连在了一起”。此行结合首批创作成果进行的专题研讨一连开了4小时,大家仍意犹未尽。叙事部分需强化,抒情要把控尺度和方法、以保证史诗叙事为主的风格;如何使当代意识融入诗行中,又避免引发史诗“穿越”的效果……讨论进行地热烈而有效。12月,第二批创作成果出炉后,诗人和评论家们又坐在一起,“到底什么样的作品更符合史诗的要求?”,随着讨论深入,大家的创作目标也越来越清晰。

“这是当代诗人写给当代人尤其是当代青年读的神话史诗,要把中国神话开天辟地的精神鲜明地发扬出来,除了语言表达,更重要的是挖掘体现内在的思想、精神、观点。”让上海大学教授、上海作协诗歌委员会主任张烨尤其触动的是巫山瑶姬的故事。炎帝女瑶姬,又名巫山神女,未嫁而卒,葬于巫山之阳,精魂化为瑶草。其后世之名源自宋玉的《高唐赋》《神女赋》,不仅将其刻画为仪态万方的女神,还对楚王自荐枕席,形成了巫山云雨的典故。“瑶姬真是‘淫女’?我查了很多资料发现并非如此。”在张烨的笔下,用现代女性精神、意识重新书写、改造了这个故事。少女自小跟着父亲神农氏尝百草,不幸早逝后,怀着对家乡、对人民深深的爱和怀念,立于巫山之上,化作可以治病的小草,朝为云,暮为雨,只为村庄百姓行方便。她也曾有爱人,望着山下村庄里已经成婚的心爱之人,默默想着,你还曾记得我?写着写着,诗人仿佛自己就身在山顶,望着家乡,眼泪不由掉落。

再如受命治水的伯鲧,在张烨看来,他是一个失败的英雄,也是最早有思想的英雄,他对神提出质问,为何要再度制造一场大洪水,又为何要派他治水?伯鲧窃息壤,似中国的普罗米修斯,大旱之后,祝融奉命赶到,伯鲧不惧死,但再度向神发出追问,他的精魂西游,体现了一个思想者的历程。禹在鲧的血泊中出世,其实就是这个失败英雄的新化身。他想念自己的父亲鲧,为父亲的遭遇流泪,更要完成父亲未尽的事业。为了不重蹈父亲孤独的治水之路,禹必须从神化成人,在诗人的想象中,禹这条大龙,不惜承受百倍痛苦,扒光自己身上的鳞。禹三顾家门而不入的传说,在诗人笔下,加入了一封缠绵悱恻的信,并非不念家、不思妻,而是均适逢治水工程告急。瑶姬也帮助大禹劈山理水,终完成治水大业。现代意识的融入,让神话人物的形象丰满立体起来,中华创世神话的谱系也编织得越来越紧密。

“不写不知道,写进去以后别有洞天,我喜欢、欣慰,也很感动。”张烨的话代表很多诗人的心声。

反复修改反复打磨,为传统文化输入新气象

“中华创世神话的内容本身就是传统文化,古体诗又具有传统文化的形式,双重意义,比翼双飞。”上海诗词学会老会长褚水傲是这次古体诗创作的核心。古典诗词形式多,当代创作多见格律,少见古风,考虑到神话史诗的叙事性质,古风容易贯通一气呵成。当代意识对古体诗创作来说尤其重要,“形式是古的,但不能古味过重而无新意,古体诗常要加注,从接受美学来说就有障碍,我们的目标是要让中学生也能看得懂”。

推倒重来、反复修改、反复打磨是古体诗创作组的常态。参与创作的解放日报青年记者钟菡说,古体诗的创作难点就在叙事,要找成功先例都很少,这次创作也是对古体诗题材的一种创新。“叙事诗要有戏剧性,这恰恰在古体诗里较难表现,我的处理是在人物之间加入互动、对白、动作等,容易形成戏剧冲突。虽然我们的尝试未必尽善尽美,但大家都全力以赴,力图呈现自己最高的创作水准。”

“把古代故事写得大家爱读、想读,要靠情感的渗透。一首好诗就‘站’在那里,诗的内涵、气息、节奏、画面感和蒙太奇镜头般的切换。形式体现于内容之中,而不在于诗行的排列。”张烨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伯鲧将死之时,就要采用摇滚的节奏表现。

今年春节前后,神话史诗创作进入冲刺阶段。让负责统筹协调的上海作协诗歌委员会副主任杨绣丽感动的是,70多岁的老诗人洪亮不会用电脑,每次都请人把手写稿转成电子文档,再寄来厚厚的手稿以供对照。“对上海诗歌界来说,齐心协力完成这样大规模的创作是第一次。大家不仅完成了任务,而且体现了比较高的整体水平。”

像打磨一颗钻石一样继续打磨作品,王伟说,在第一稿基础上,创作组将听取专家意见,继续向规模更一致、体例更接近、内容更生动的史诗目标前进,争取在年内正式出版。于史诗创作本身来说,这是第一步,于中华创世神话文学板块的其他创作来说,这也是一个起点。同时,以文学为母本,在做好与其他艺术门类融合传播作品本身的同时,也为美术、音乐、戏曲乃至环境设计提供素材。目前,史诗创作组与上海轻音乐团合作的新诗歌词版已经完成,将邀请美国知名作曲家谱曲,制作音乐剧。由上海作协承担的古体诗与现代诗中与神话主题相关诗词的梳理编纂工作也已基本完成,将编选适合市民阅读的诗歌读本。

“这是神的飘渺奇幻的传说,也是人的曲折漫长的屐痕……”史诗“序”中的这一句,正像是这次创作的一个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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