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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约热:他的小说永远处在一个临界点

2020年06月05日16:24 来源:思南读书会 作者:思南读书会 点击:

从左至右为走走、李约热、郜元宝、黄德海

7月6日下午,李约热携新书《人间消息》来到思南读书会第310期现场,与复旦中文系教授郜元宝、评论家黄德海以及主持人走走共同聊聊《人间消息》中的乡土书写。

“野马镇”在哪里?

《人间消息》是李约热近年的中短篇小说合集,其中“野马镇”作为地点反复出现。以生活和工作的地方作为原型来构建“野马镇”这个空间,李约热谈到自己可能是一个“不会看说明书”的经验主义者,“不是那种想象力飞腾的作家。”他说,“在生活中体验到的点点滴滴,需要经过一段时间沉淀,对生活进行重组后,才能够从琐碎变成小说。”

李约热

“一个作家总是把某个地方作为他的根据地,把这个地方浓缩成他的生活经验。”郜元宝认为,李约热的小说很多确实来源于他的直接经验,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

“野马镇的原型是乡土小镇,但是小说并不是纯粹的乡土文学,在李约热的小说中,有一个中国甚至是世界的视角。”从《人间消息》中古生物学家到《幸运的武松》中的记者,李约热利用多变的叙述者身份,重新梳理和改写自己的人生经验,试图从“野马镇”这个地方,打开更多“窗口”。

郜元宝

在黄德海看来,《人间消息》是“用虚构的故事讲述人间的心情、经历甚至童年的伤害以及如何理解伤害。”在《情种阿廖沙》中,李约热设置了一个两难的伦理困境:丈夫面临死刑,妻子却和一个警察恋爱。

“从不可能到可能,人的情感认知与伦理规范在这个过程中纠缠不休,但最终人物依然能够走出一条道路。”虚构使得“奇迹”发生,人物“阿廖沙”带给了读者“微温的人间底色”。

四种眼神中的善恶

走走谈到,李约热曾讲述过扶贫中的四种眼神:求助、感谢、抱怨与茫然,他劝归辍学儿童却反遭到敲诈,寻求帮助的老人若没能得到满足就会遭到怨恨…….但是在李约热的小说中,他没有揭露人性的黑暗和深重的苦难,人的所有罪行都回归到温情中。

走走

李约热回应,“大部分人的善恶观都是模糊的,这是更符合大众的状态。”在扶贫中,一个家中种水稻的老人把家里所有的米都藏起来,打电话给李约热说家里没有米了,李约热赶紧去超市买米送去老人的家。

最后他得知老人的女儿去世,女婿与他关系僵硬。李约热笑言,“他可能是通过这种方式和我交流,从中获得安慰和与人交流的快乐。有些人过得很困难,他需要用一些小小的伎俩去欺骗,从对方的难受中得到一点安慰。”

黄德海谈到,道德两难是由人的认知局限决定的,正因为道德框架的约束,才会认为一件事情有两难。在小说创作中,“所谓超越两难只是超越作者的概念,超越的概念越多,就越能挖掘出人世间接近真相的真相。”他认为,如果人世间的龃龉被用强力的对立观点消解或是统一,那么留给我们观察的缝隙就会泯灭,人也就失去了探索真相、向里走的可能性。

黄德海

“小说不仅仅把苦难真实地记录下来,从苦难中看到苦难,而更应该探讨苦难的出口和意义。小说家不应该仅仅记录,他更要学着去理解。”在这种反复辨认、理解的过程中,二元对立就会消失。黄德海说,“人的所有情感和思维都会存在裂口,里面透出深渊般的黑暗,也会存在纯洁的光亮,黑暗与光明也仅仅是人试图探索的非常小的一步。”

他喜爱的小说《龟龄老人邱一声》,“从很黑的地方透露出一点光亮,消除了对和错的简单对立。”相比于老人自杀这样急转的结尾,黄德海更希望小说可以有一个优雅、从容而舒展的结尾。

“他的小说永远处在一个临界点”

郜元宝用“半生不熟”来评价李约热的小说,“他的小说非常特别,他不是那种老成的作家,也不是一直不能成熟的作家,而是处在一种半生不熟的状态。他的小说永远处在一个临界点,没有把陌生写成永远陌生,也没有把熟悉写得永远熟悉。”

令人眼花缭乱的诡秘野马镇也是一半陌生、一半熟悉,始终在变化。李约热的作品像是中国生活的万花筒,也像是一个魔方,“魔方有时候很乱,但是稍微玩玩又很整齐”,正如李约热的小说,在安定与熟悉的生活常态中书写了不会永远持续的和平。

现场读者

他谈到,“小说是时空的艺术,是与时间、与空间相搏斗的过程。”《情种阿廖沙》中,一反小说家常用的倒叙手法,采用顺叙,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果前的铺垫一一展开,似乎展现了真实的生活,“但若是一阵风吹来,稳定的秩序又会被吹乱”。

郜元宝做了一个比喻,“小说像街边被布帘遮住的窗口,通过两级风,能够看到45度的真实;通过四级风,也许能看到更多,但若是一级风,那就是从窄缝看进去,恰恰可能看到最重要的事。”

同时,作家也在和空间搏斗,空间发展的不平衡在时间上得以体现,时空的差异让人们永远保持对生活的好奇。所以,“生活就是永不停顿地展现出熟悉、真实,但稍微有变化又会让我们感到陌生与传奇。”

读者提问

黄德海以经典话剧《哥本哈根》为例,“有些善意以辱骂出现,有些恶意用帮助的形式展现。文学中的无限变形是人与人能够互相理解也是无法理解的微妙之处,作品就是通过辨认这些内在变形来探究人性的幽微之处。”

嘉宾为读者签名

郜元宝指出,“岁月静好是小说的忌讳,故事只有在稍微的悄然变化中给你一个新的发现。”在李约热的小说《青牛》中,广西的一种神秘法术被少不经事的年轻人破除,精心布置的神话顷刻打破,“终止生活的人就是小说的敌人,但是小说的敌人也可以被写成小说的角色”。

现场:陈  思

撰稿:周劼妤

改稿:陈  思

摄影:迟  惠

编辑:江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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