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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的夜晚》:确定的不确定性

2024年12月10日14:48 来源:思南读书会 作者:思南读书会 点击:

从左至右为汤明明、来颖燕、王瑢、薛舒

撰稿:蔡圣辉

6月24日下午,王瑢携其中短篇小说集《告别的夜晚》与小说家薛舒、青年评论家来颖燕做客思南读书会420期,共同挖掘生活中的“不确定性”。编辑汤明明担任主持。

告别是新的开端

《告别的夜晚》是王瑢的中短篇小说集,收录了七篇讲述普通人生命暗流的故事。作者潜入日常生活的内部,试图揭示掩藏在平静生活下的风暴和市井生活的真相。

从事小说创作之前,王瑢写了近十年的散文。当被问及小说创作的缘起,王瑢回应,父亲的离世是水到渠成的契机。在老家安葬好父亲后,她试图在散文中怀念父亲,却发觉写不尽那种貌似不短暂,实则很短暂的父女之情。这是她进行小说创作的初次尝试。这篇小说最初叫《百鸟朝凤》,首发时更名为《黑白往事》,出版时决定以《告别的夜晚》作为小说名和书名。

王瑢

在来颖燕看来,书名《告别的夜晚》也暗示了作者开始从事新的创作。书中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呈现了生活的褶皱,散文是将褶皱铺展开,但小说要在世俗日常中洞见人生和宇宙深层的神秘底纹,“小说中具有更深、更明显的对自我边界的拓展,小说会不停挖掘内心深处、不可被外界触及的地方。”其次,散文是现成的现实,小说是融化现实,构筑一个新世界,“成功的小说是,读者明知这是一个虚构世界,但仍然心甘情愿悬置怀疑,跟文本一起沦陷,进入它的逻辑中。”

来颖燕

来颖燕谈到,王瑢的小说兼备散文笔法和小说构思,“作者用小说勾勒起点点滴滴的情绪与感受,为它们重新塑形。”在她看来,王瑢仍在不断调试,“希望她能在散文和小说之间找到合适的频道,使小说具有辨识度。”

来颖燕说:“本雅明谈普鲁斯特时提到,所有好的作品都是新建一种新样式,或破坏旧样式。小说发展到现在,如何实现新的跳跃,需要用小说的眼光看待现实生活。因此,从散文到小说,王瑢在和过去告别,但告别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端。”

确定的不确定性

阅读过程中,作为小说家的薛舒会不由自主地从“写作者”这一层面思考问题——“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怎么操作?”“我会写一个怎样的结局?”她最喜欢王瑢小说中没有被揭秘的那部分。比如《过水面》中,患了阿尔兹海默症的老奶奶为了给孙子做过水面,偷偷溜出了敬老院。她的儿女一度以为她走失了,陷入恐慌,但最后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大家又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吃饭。在薛舒看来,故事结尾“母慈子孝”的场景极其脆弱,其乐融融的外表下暗藏着疏离与撕裂。这种需要读者不断挖掘的“不确定性”是非常迷人的。

薛舒

来颖燕认为,小说呈现了一种确定的不确定性,同时也一直提醒读者反省这种不确定,“好的小说并不止于留下简单的开放性结局。它可以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和走向,但更应该给予读者生活体悟。如鲁迅所说,‘好处说好坏处说话’,但好在哪里坏在哪里,这是一种更加模糊细腻的感受,是一种对生活形而上的反思。”

汤明明

汤明明发现,尽管七篇小说的主人公看似不同,但相似之处在于他们都被不确定性围困。比如《室内地道》中,母亲重复挖地道却不知何时停止;《庙宇深处》中,年轻女性摆脱无意义的工作,开始写小说,却不知能否写好。她说:“不仅是书中的人物,而且每个普通人都可能被不确定所围困,或者说,不确定性是生活的常态。”

现场读者

王瑢谈到,写作也具有不确定性,“写第一个字时,不认为自己能走到今天。幸亏那时没做过计划,喜欢写,就写下去,不管有没有回报。既然热爱,就心无旁骛地写。这也是一种确定的不确定性。”

始于记忆的小说

汤明明提出,小说中的很多食物具有北方特色,如“过水面”等等,而人物对话里也夹杂了山西方言,这些是否是为了让小说更有地方特色? 

现场读者

来颖燕谈到,真正好的地方性叙事不在于在文本中拼贴标志性的风物,而是能够连接、唤醒独属于这个地域的绚丽。比如描写上海,提到东方明珠和外滩远远不够,如果写作者能让读者想到走在外滩江风吹拂的感觉,才算成功,“方言写作并不是展示地域特色的捷径,有时反而会制造障碍。只有让读者第一时间顺利接手作者要表达的意思,小说才有可持续的发展性。”

王瑢谈到,作为一个身兼南北的人,她在创作中尽可能触及南北文化的同和异。小说细节来自于自身经历和父母的言谈,她将这些杂糅到小说的语言中,希望人物具有真实的生活底色。写小说时,她常要仔细回忆,因此文字无可避免地沾染本人色彩。在她看来,回忆是为了告别,人的一生就是不断地回忆,不断与不同阶段的自己告别,“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我想,‘爸爸,我终于把你放下了’,我和他的这段生活结束了。”

读者提问

来颖燕认为,时间会筛选记忆,小说与记忆相似,面临取舍的问题。她说:“有些东西随时间淡化,而有些越来越清晰。后者是时间冲刷后保留下的更深厚、更重要的东西,也许在以往的嘈杂岁月中未曾感知到。正如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告诉我们的,意识流的状态是人记忆最本真的状态。留下什么、忘却什么,可能是无意识的。” 

嘉宾为读者签名

薛舒谈到,与王瑢不同,她的写作是借过去的回忆打捞真相,“我笔下的角色大多有一个原型,小说是用我的人生经验弥补或修复她的生活,同时解密我心中的悬疑。”同时,薛舒也希望借虚构修复内心,“我内心也有需要弥补的东西。写小说是在设计一个游戏,它不是真的用作消遣娱乐,而是用来解决内心的困境。”

思南读书会NO.420

现场:王若虚

撰稿:蔡圣辉

改稿:陈  思

摄影:隋  文

编辑:邹应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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