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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海》:在历史中寻绎传奇

2024年12月11日12:04 来源:思南读书会 作者:思南读书会 点击:

从左至右为走走、海飞、秦雯、项静

撰稿:王瑞琳

11月18日下午,作家海飞携长篇小说《昆仑海》做客思南读书会437期,与编剧秦雯、评论家项静共同解密历史缝隙中的谍战风云与人性书写。作家走走担任主持。

在历史中寻绎传奇

《昆仑海》是海飞“古谍”系列的又一最新力作。小说讲述了一个名叫昆仑的锦衣卫,带领北斗们往返于台州府和琉球国两个城市之间的谍战故事,在历史缝隙中,解开谍战中的明朝往事。

 海飞

如同许多谍战小说或类型文学,秦雯坦言,阅读中最直观的感受是“人物的传奇性”:从外在的人物名字,比如“拿酒来”,一直到人物命运的多重反转都可以体现出这一点。项静赞同《昆仑海》是一部“特别有行动感”的小说,其中“一种很强的悬念在牵引着我们不断阅读下去,这是小说非常核心的东西,也是这个类型得以成立的前提。”

 秦雯

关于“谍战小说”发展的历史脉络,项静表示,“谍战”概念与中国近现代历史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时又发生在一些独特的社会空间。第一阶段的谍战是简单的敌我对立,第二阶段的谍战开始关注时代情绪的对照和呼应。而海飞的创作属于第三阶段的作品,其中更多带有地方色彩的生活质感和抒情审美元素。《昆仑海》更像是一部“综合性的文学作品”,这可能是海飞进行的一种探索,“它符合我们今天的阅读感受,把不同的艺术元素组合在一起,情感、历史、武侠、谍战……有很多方面可以吸引我们。”

 项静

走走提出了关于谍战题材在当下意义的追问。她谈到小说结尾一章,昆仑和杨一针要为国家剿匪,但是却杀死了很多无辜的生命,是否也在某种意义上背叛了国家的意识形态和国家主张?

在项静看来,关于“忠于皇帝、理念、家国还是普通大众”,本身就有着丰富的选择面向。结合书中的另一个细节——在刀革兵马的生活中,苏我明灯对紫阳街的怀念。那其实是“所有人类今天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模糊愿景”。“如果你背叛了这个国家,灾难性的后果就是有很多你的亲戚朋友会被炸死,一些普通的人都会死于战争。”小说在强烈的家国冲突背景里设计这样一种情绪,带给读者和观众思考与评判的空间。项静认为,在《昆仑海》中,有种“泛人类主义的情感”,这也是与当下共通的情绪。

 走走

此外,当下题材往往面临更多限制,这也是重写古代故事的意义:“历史的久远会带来很大的自由感,包括立场问题,就像实验一样,重写历史不会像是直接对当代现实说话,这也是小说特别传奇的地方。”项静说。

不止“做一个普通人”

秦雯坦言,谍战剧给人的印象往往是男性向的,但《昆仑海》转向了对情感的回归。走走谈到海飞对反派人物的塑造,“《昆仑海》里的人物都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感受。”海飞似乎有意给每一个人的行为都找到了很强的伦理理由。

 现场读者

男一号的父亲骆问里是一个叛国者,也是一个叛家者。“但坏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坏人,他不理解,他只是很气愤地觉得他怎么会这样,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坏人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坏人的。”海飞回应说。骆问里的情人阿普因为他的叛国而自杀了,儿子成为了大明王朝的战士,英勇地征战在日本的海域,这让他感到汗颜,由此醒悟。

项静关注到了昆仑和丁山、杨一针的两段爱情故事。前者是一首诗意缥缈的青春恋歌,后者是相互扶持、水到渠成的爱情,“前面的爱情可能很有力度,但它迅速停止了,进入了一种细水长流的、在行动中的爱情,这可能代表了作家的爱情观念,后面的爱情可能有更多的想象空间。”

关于爱情,走走补充了丁山和陈五六之间的感情。像丁山这样一个林黛玉般的古典女子,和一个粗犷的海盗之间结合一开始可能更多是身体性的,“这对关系留下了太多空白,从肉欲转到夫妻情感本身就很有意思。”最终在昆仑和陈五六的决战中,丁山还是站在了丈夫一边。在海飞看来,这里纠结的恩怨情仇都是人性具体的体现。

 现场读者

谈到小说中的人物,秦雯坦言主人公昆仑身上仿佛有令狐冲的影子。不是“从小我到大我,慢慢地心怀天下苍生”,而在一开始就是一个被国家选中的人。走走对此表示认同:“昆仑其实是一个悲剧人物,一开始他是盲目的,国家选中了我,我要为国献身,最后他发现国家机器的运作不会关照个人的儿女情长,在他想保护自己的爱人和朋友时,他是无力的。”

小说写尽了人物的成长和心头的波澜万千,但最终他们依旧走向了国岸战线的厮杀。面对“为什么就不能做一个普通人?”的拷问,海飞的答案是不同立场的取舍。就好比战争电影,牺牲是为了保全更大的集体,的确会带来很多的唏嘘感和对错问题的讨论。“郑国仲代表的是一种国家权力和规矩,我相信郑国仲在下令时,他的心也可以颤抖一下,只不过这在成年人的心理上已经波澜不惊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很多岗位上行使着自己的职责,但是没有对错。”海飞说。

小说与剧本的转换

除了小说家,海飞也是《麻雀》《谍战深海之惊蛰》的编剧。谈及编剧思维和小说思维的差异,海飞认为,编剧更关注的是故事链、故事的力量和对白的功力。

他谈到小说《麻雀》的改编,“我写小说《麻雀》的时候,里面只有人生没有谍战,真正写谍战的时候是两种思维,要重新构架所有谍战惊心动魄的桥段。”海飞坦言剧本和小说之间的转换是一个“痛苦的清空过程”,“编剧需要强大的故事力,构思前所有不新鲜、陈旧的桥段都是需要提前抛开的。”写剧本时要把小说完全忘掉变成剧本思维,反之亦然。谈到自己创作时的经验,海飞坦言,好的故事可能只需要5-10分钟的架构时间,在令人激动的、近乎疯狂的状态完成激动人心的创作。

 读者提问

在秦雯看来,小说是更加自我的向内表达。“小说作者更擅长用文字表现氛围感,运用心理描写去发表很多关于人生、社会的态度”,而在影视剧中,“它们必须外化成行动和语言”,这种转换方式是很关键的。

谈及语言形式,项静认为海飞华丽的语言反而是更小说化的,特别表现在大段的抒情中。海飞表示,自己对语言美的追求可能受到诗歌的影响,曾经阅读诗歌报、发表作品的经历,其实都锻炼了自己对语言的要求。

 嘉宾为读者签名

相较于小说家,编剧属于一种集体的工作,“剧本最终的呈现包括了编剧、导演、演员每个人的创作发挥,有的会呈现得更好,有的可能和编剧原本的设想不同,这都是我们要接受的。”此外,受众视角下套路的迭代也是飞快的,“你必须不断走出舒适圈,做出改变。”秦雯说。AI的介入可能会带来写作的危机,但海飞相信它无法代替“编剧思维和那些神来之笔”。

思南读书会NO.437

现场:戚译心

直播:姚芊芊

撰稿:王瑞琳

改稿:郭  浏

摄影:隋  文

编辑:邹应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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